我爹江正是西海国的言官,刚正不阿。
他若敢说忠君爱国第二,这西海国就绝对找不出第一。
可很不巧,他的两个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。
大女儿江妤禾是京城有名的绿茶,但凡家世三品以上的官宦子弟,没有她不曾撩拨过的,她长得美,那些男人个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,可因着名声不好,所以一直无人上门提亲。
至于我,太叛逆,打小一身反骨,我姐浪荡,我就想劝她从良,我爹忠君爱国,我就想看他造反颠覆朝纲。
从小到大,为了给我爹长点志气,我不知撺掇过他多少次趁着得宠,一刀扎死小皇帝,咱们自己个儿称帝。
可我爹迂腐至极,一生夙愿,便是撞死在大殿上芳名永存。
道不同,不相为谋,故而我们父女情分十分淡薄。
再说摄政王周庭桉,也不是个俗物,他三岁识文断字,四岁死了娘,五岁遭太后虐待险些撑不过去,六岁被先皇推进湖里差点溺死,七岁被迫离京去隔壁西凉国做质子,受尽折辱后,十五岁回京杀了先皇扶持幼弟上位,在摄政王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。
对他的遭遇,我深感同情,对他的所作所为,我无法理解。
既然有颠覆朝纲的大能,为何屈居区区辅政之位?
我不懂。
于是,我隔三岔五往王府跑一遭与他共商登帝大计。
每一次我兴致勃勃,周庭桉则躺在榻上支着头看我,懒散的样子活像个残废。
待我分析完各种有利条件,他便命人上一盘桂花糕,桂花糕下肚,他便悠悠开口:「送客。」
如此三番,我对他的兴趣荡然无存。
一个满脑子只有桂花糕的懦弱之辈,我同他浪费什么时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