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菊手术的日子到了。
爸爸叮嘱我在家看书,不要乱跑,随即带阿菊进了地下室。
地下室一上锁,我马上跑出了房间,绕到屋外墙根的通风口。
从这里,能看到地下室。
心脏扑通扑通直跳。
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违抗爸爸。
他明明很爱我,为什么不给我做手术?
绝不可能是手术难度太高的缘故。
爸爸厉害得很,无论是局部微整,还是全身手术,甚至断肢重接,爸爸都处理过,做得极其完美。
那就只有一种可能——问题不在手术,而在手术室。
每次搬到新的村子,爸爸只租带地下室的房子,手术也只在地下室做。
那里是我的禁区。
小时候有一次,爸爸在手术。
我饿了,去敲了地下室的门。
手术后,连骂都没骂过我的爸爸,狠狠打了我一顿,让我饿了整整两天。
就为让我记住,不能靠近地下室。
到底有什么我不能看的?
那疯乞丐的话,一直在脑海回荡着——
「去看看嘛!去看看嘛!」
我把眼睛贴上了通风口。
视野很狭窄,只能看到手术床、一些仪器和水泥灰墙壁。
阿菊坐在床边,面色潮红地脱着衣服,眼睛不时瞥向某个方向。
爸爸应该就站在那里。
阿菊比我大几岁,村里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她。
可她似乎更喜欢年纪大一些的。
很快,阿菊光着身子躺下。
白里透红的皮肤上,立着一对小巧的胸部。
她好漂亮啊……
我不禁更加嫉妒。
爸爸走过来,给阿菊打了一针,用记号笔在阿菊胸口画着线。
阿菊脸红到了耳朵根。
静等了一小会儿,阿菊慢慢闭上了眼。
爸爸拿出手术刀,俯身在阿菊身上。
他背对着我,我看不到发生了什么。
但本能地,我察觉到有点不对劲。
几分钟后,爸爸直起身子,手捧着一串血淋淋的东西走开了。
阿菊躺在床上,本应手术的胸部纹丝未动。
下腹部却四敞大开,里面蠕动的内脏清晰可见。
最靠下的地方,有一块空位置,爸爸从那里拿走了什么。
我的腿有些发软,仍硬撑着看下去。
很快,爸爸又回来了。
手里捧着一串淡红色的,像肠子一样的东西。
跟从阿菊身上拿走的那一串很像,只是略大了些。
爸爸把它塞进了阿菊下腹,开始缝合。
突然,爸爸停住了动作。
地下室的灯随即灭了。
我下意识地更加凑近通风口,想看看发生了什么。
几秒后,我终于反应过来,心脏剧烈跳动——
通风口,是地下室跟外界唯一的连接处。
地下室关了灯,通风口应该会洒进去一束光线。
可现在,通风口被我堵住了!
我想要后退,却已来不及。
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出现在通风口内部,死死盯着我。
那是爸爸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