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谢家常年驻守边关,父亲和三个哥哥已经战死。
之后不久,母亲也伤心离世,谢家如今只剩我、出嫁的二姐和残了一条腿的四哥。
我们这样远离天都城的人家,对宫中秘事完全是不知情的。
而且我母亲生了四子二女,母亲的姊妹们也多子女,我二姐出嫁后第一年就生了一对孪生子。
在很多人眼里,我母亲这一脉的女子都是好生养的。
如此,没有强大母族又好生养的我,被李元承挑中。
这一年,我刚满十七岁。
进了东宫后,我独享李元承的宠爱。
他夜夜宿在我的房中,外出也带着我,除了月信那几日,我们几乎都没分开过。
他宛若天上清冷的月,冷俊又矜贵,完全不同于我们边城野蛮粗犷的男子。
我也是喜欢他的。
喜欢和他在一起。
奇怪的是这样频繁的宠爱下,第一年我并未有孕。
一直到次年秋日,李元承身为太子要去边关犒劳将士。
他走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想他。
我乔装成男子骑马去追他。
我在边城军中长大,骑马是我的强项。
入夜时分我就追上了,然后潜入他的帐中,央他带我一起去。
他见到我,是惊讶的,也断然拒绝了我:「不行。」
我撒娇:「为什么?以前你去哪里都带着我的。」
「女子不能随军。」
「我可继续扮成男子。」
「不行。」
正说着,他的亲卫听到动静前来查看。
营帐不大,躲无可躲。
他只好躺进被子,将我藏在他身下。
亲卫走后,我掀开被子小口小口地呼吸。
李元承则定定地看着我。
我以为他又要说让我走。
但他却又将我拉进被子里。
那一夜,为了不惊动亲卫,我们在小小的营帐里压抑又克制。
每当我情难自禁时,他就紧紧捂住我的口鼻,让我几乎窒息,而他只顾索取丝毫没有察觉,面容都因极致的愉悦而变得狰狞。
其实那时候我隐隐有感觉,他并不爱我,所以他看不到我的痛苦。
我于他,只是欢好的容器,是生育的信仰。
只是当时我一厢情愿地喜欢着他,告诉自己这是他因我而失控。
天快亮时,他将我藏在宽大的氅衣下送我出去。
秋夜的平原上,凉风卷着长草,星星的光芒在慢慢隐去。
我骑在马上不舍地与他告别,让他办完差事就快快归家,我在等他。
我并不知道,这一夜我怀上了他的孩子。
更不知道,我的生命正如同这黎明前的星辰,在慢慢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