徽月离开的时候天色已晚。
我把她送到门口,也没见哥哥来接,见她闷闷不乐,心里对哥哥也多了几分怨。
其实在我心中,纵使是哥哥也是配不上徽月的。
她生得明艳,肤白如雪,尤其那双漂亮的狐狸眼,一笑起来似将光彩都揽于一身,让人挪不开眼。
人人说她骄纵跋扈,说她心狠手辣,鞭子底下冤魂无数。
可她的鞭子底下统共两条人命,皆是咎由自取。
一个是户部家的公子,见徽月生得貌美,便下药染指。
「整日打扮得如此艳丽,不就是想招人疼你吗?公主,让我在床上好好疼疼你!」
徽月中了迷药,手下鞭子也是有劲的,再来心中气极,鞭鞭都是朝着命门去的。
户部家的公子又是个窝囊废,没几鞭子就撑不住了。
杀了朝廷命官的儿子,自是也要吃牢狱之灾的,可谁都知道,徽月的哥哥是安王爷。
安王爷又是个极其护短的,妹妹杀了儿子,哥哥便反手断了爹的仕途,户部家就这样没了。
另一个便是欺辱我的婢女,那时爹娘早逝,哥哥十岁从军,我被寄养在叔父家。
叔父是个六品的官儿,府中一妻一妾,可儿女却有许多,自是无法顾及我。
好像是个赏花宴上,贴身婢女小翠偷了我的玉佩,人赃并获,却不承认。
我本寄人篱下,平日里便得过且过,可这玉佩却是哥哥留给我的,便认了死理,不肯罢休。
小翠当众嗤笑我:「不过是个破落户,靠我们家老爷的救济苟延残喘,这般贵重的玉佩,指不定是偷谁的!」
那时许多大家小姐围着堆对我指指点点,唯有一记长鞭唰地甩在小翠身上。
小翠自是没见过徽月的,她吃痛地大叫:「哪个不长眼的东西!这里可都是官家小姐!」
徽月扬起红唇笑得张扬,唰地又是一鞭:「贱婢!辱骂本公主,该死!」
两鞭子下去,小翠已奄奄一息。
众人看她的眼里有惊恐,有厌恶,还有一丝鄙夷。
我呆呆地站在那儿,只觉得她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,喃喃:「好美。」
她愣怔了片刻,白皙的脸上泛起微红:「你是……傻子吗。」
她的恶名自那天起传得沸沸扬扬。
也是自那天起,人人都知道,心狠手辣的长公主身边多了个跟屁虫。
护那跟屁虫跟护犊子似的,甚至直接将人接到安王府养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