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安王府一住便是五年。
对哥哥的思念隔着风隔着云。
而我与徽月,碎碎念念,岁岁年年。
可偏偏造化弄人,那日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,一向视男人如粪土的长公主动了心。
起因是我被一个威武不凡男人一把抱住,他一身戎装,面容棱角分明,剑眉星目,不怒自威。
深邃的眼眸隐约带着笑,我眼里逐渐欣喜:「哥哥!」
而远处的徽月以为是哪里来的登徒子,扬起长鞭就是一抽。
从没有人接住徽月的鞭子。
有些人忌惮安王爷,不敢接,有些人是真没用,接不住。
我哥哥不仅接住了鞭子,还顺手一拉,将徽月大美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。
天雷勾地火,我万没想到徽月竟被这土俗的「将军戏美人」戏码,勾得没了魂。
哥哥性子板正,除了对我极其宠溺,对其他女子从来不苟言笑。
徽月追着哥哥吃了好些苦,追得没了自我。
她见哥哥唯对我笑对我好,便卸了红妆,也学着副端庄的模样。
我又气又恼:「何至于为个男人这样!」
她又羞又委屈,却也到底将哥哥放下了。
可我早说命运弄人,她不知怎的落了水,又不知怎的恰好被我哥哥救了。
大庭广众之下,英雄救美人,还是嘴对嘴的那种。
她喜滋滋地嫁了我哥哥,新婚夜后给我包了个大喜包。
「阿慈,多谢你推我一把,不然我也不知阿昭如此紧张我。」
我一脸茫然:「不是我,我以为是你自己跳下去呢。」
她神色一怔,转瞬笑道:「管他谁呢,我如今总算嫁给阿昭了!」
她沉浸在幸福里,自然不忍心看我这好姐妹孤身一人。
那日哥哥前来寻我,他皱着眉:「安王爷前来求娶,阿慈你可对他有意?」
我绣花的手一颤,绣了一日的花便这么乱了。
徽月在一旁挤眉弄眼,我将她拉到一旁。
「怎么回事?」
她似笑非笑:「阿慈,苟富贵勿相忘,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,你看我哥哥的模样,跟我看你哥哥一模一样。
「唉,真不知我那疯批哥哥哪里好,竟轻而易举夺了你这小美人的芳心。」
我低垂着眼脸,面颊滚烫。
是什么时候呢,是初次见他的惊鸿一瞥。
是我被人耻笑,他将我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。
还是我因想念爹娘,思念哥哥,躲着哭时,递上的一方手帕。
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,不知从何时起,我的视线会一直追随在那人身上。
无论何时何地,会不由自主地找寻那人的身影,才会安心。
我咬了咬唇:「他……他可愿意?」
徽月眼睛笑成了一条缝:「好嫂嫂,哥哥不愿怎会前来求娶?」
我嗔了她一眼,她忙拉着我走了出去。
朝哥哥笑道:「我就说阿慈愿的。」
哥哥看向我,我低着头,双手紧握,轻轻「嗯」了一声。
哥哥脸色骤变,咬紧牙关:「我看今年没什么吉日,明年再说吧。」
徽月扑哧一笑:「阿昭啊,是舍不得妹妹了!」
就这样,她嫁给了我的将军哥哥,宁逸昭。
而我嫁给了她的王爷哥哥,元时安。
那时我与她情同姐妹,又亲上加亲。
可如今看来,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