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然一声。
泼天的急雨,连带着被撞开的院门。
「不能进!不能进!」
颜绍背着光,高大悍然,戴着雨笠,手里执着马鞭,森冷推开门前企图阻拦的医婆。
后面跟着踉踉跄跄的姐姐,还有背着医箱的范仲容。
姐姐慌张绕过屏风和帘子进来,尖叫一声:「晚儿!」
不一会,浓重血腥味从帘子后传出来,与雨水的土腥气混在一起。刺鼻,惘然。
我虚弱侧过头,依稀看到外面的人影。
颜绍僵立着,被范仲容拖住,没能进来。
外头的天空好似裂开一道缝,狂风吹开窗扉,花树乱舞,落英摧残,是斑斑汩汩的血的颜色。
姐姐转身关上窗户,哭得泣不成声,走过来小心握住我冰凉的手心,哽咽:「你……傻孩子,你怎么这么傻,这样大的事都不知会于我,痛不痛啊,晚儿,你是不是好痛啊?」
我想,我脸色一定苍白得吓人,不然姐姐怎么一副怕死了的样子。
痛,很痛。
我亲手了结了自己的孩子。
从五脏六腑到发丝指尖都是痛的。
但我太爱撒谎。声音都颤抖了,却说:「不痛。」
与其痛一世,还是痛一时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