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头,我因虚弱过度昏迷过去。
醒来听姐姐说,颜绍是跑死了两匹马连夜赶来的。
他得知我走后,查到范仲容那里,威逼强令他告诉我的下落。
姐姐不知道内情,只以为我是和颜绍闹了误会,赌气不要孩子。
「妹夫也是被你吓住了,昨儿一晚上都愣在外头淋雨。」姐姐俯身给我掖了掖被子,叹道,「夫妻俩,什么事不能说开,何必白白受这些苦呢。」
我无言垂眸。
我该如何告诉姐姐,颜绍只是把我当一颗随便利用的棋子,囚在身边不放手也只是为了宽解公主的疑心。
他不辞辛苦千里奔来,则是因为我肚子里有他的颜家的血脉。
千言万语,堵在心头。我发现自己说不出口,只是摇头,说我与颜绍不是良配。
姐姐不信,说道:「瞧他昨儿紧张你的那样子,急得连你名字都叫错了。」
我藏在袖间的指尖狠狠一抖。
「疏微,疏微。疏影微香,下有幽人昼梦长。」姐姐抬头回忆,「曾经爹总教你念这首词呢,你说这句听着惆怅,不如下一句湖风清软,双鹊飞来争噪晚。爹便给你改名,在晚字前面加了一个清。」
想起爹,姐姐落寞笑了笑。继而提起精神,宽慰我:「若不是你们夫妻互道过真心,他如何知道你儿时往事,唤你疏微,这事儿,你对林伯云都没说过呢。」
四周寂静,半晌,我忽然开口:
「不是。」
姐姐疑惑望向我:「什么?」
「他是真的记不住我的名字。」我以为自己神情很平静,「姐姐,他心里有别人。」
我抬眼,从姐姐怔愣的眸光里,看到自己眼眶漫红,泪如雨下。
为什么。
这一时的痛,还不消散呢。